第十五章机会
凯特出拳的速度要比对战斯蒂塔的时候还要快，瞬间，打出数百拳。
小元面对凯特的进攻，没有一丝招架之力，凯特的拳头没有一个落空，全部打在了他的脸上。
“停！”随着瓦尔特的喊声，凯特退回到原位。
小元躺在地上，脑袋几乎变了形，眼框上的皮肤被打列，开始一点点渗透出来。上嘴唇被打翻，鼻梁也塌了下去。鼻子下面和嘴角也都是血沫。
小元第一次感受到疼。
凯特第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那是一种特别难以忍受的酸痛。随后的拳头陆续打在脸上，他又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尝到了血管破裂后流出的血的咸腥的味道。
被打倒在地之后，小元的痛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忽然听不到四周的声音，眼睛的视线也越来越窄，要不是看到二楼被抓着胳膊并且不停扭动身体的小花，他几乎闭上了眼睛。
小花脸上全是泪水，小元看得出她脸上的表情是懊悔。
小元猜测，她一定是后悔了跟自己跑出来。
眼皮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小元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其他地方的存在，唯一还有意识的部位就是眼皮，因为眼皮正在慢慢的挤在一起，视觉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暗，变窄，最后成了一条缝。
为什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累了，小元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真的累了，斯蒂塔不也会饿么，也许我是累了。
小元闭上眼，不动了。
凯特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元，想起了三个月之前的自己。
在那以前，他只是个流浪汉。
凯特对儿时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从小就四处流浪，因为不愿意乞讨，他选择了偷。
可惜他没有好的师傅，第一次偷面包的时候被人发现，店老板拿了一根擀面棍狠狠地敲打他的后背，但是为了在被打死之前吃上一口，他死死的抓着面包，一口一口的吞到肚子里。
再后来，就没有人能抓到他，因为他学会了跑。而且跑到特别快。
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甚至可以依靠绝对的速度和身体的灵活，仅仅是借助双脚接触墙面时反弹的力量，就能轻松的跳跃到几层楼以上。
直到三个月前他落到了瓦尔特手里，就成了凯特噩梦的开始。
瓦尔特抓住他之后，他凭着以往掌握的技能，很轻松就跑掉了。
可是，每次跑掉都会被瓦尔特抓回来，回来之后就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他的脚指甲，手指甲里被牙签钉进去的那一刻，凯特就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这辈子，再也逃不开瓦尔特的魔掌。
瓦尔特训练凯特的唯一目标，就是打败斯蒂塔。
这三个月，凯特每天研究斯蒂塔的比赛。计算斯蒂塔臂长，练习躲闪时需要跳出多远。计算斯蒂塔拳速的变化，估算他大概多久会产生饥饿感。
这期间，瓦尔特每个星期都会给凯特找来一个身高体型和斯蒂塔接近的亡命之徒，凯特的任务就是打到对手。
在连续杀死十名对手，针对性练习了一百天之后，凯特自信可以多开斯蒂塔的任何进攻，坚持到斯蒂塔体能消耗殆尽的那一刻，瓦尔特安排了那场挑战赛。
瓦尔特承诺，只要凯特赢了比赛就可以重获自由。
最后，凯特败了。他只计算了斯蒂塔体能消耗，却忽略了自己体能消耗的速度，最终因为后退的时候慢了一点点，就被斯蒂塔的拳头打到。
凯特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元，看到的却是自己倒在地上。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此刻小元脑子里在想什么。
小元的视线已经消失，但意识还在。
他的意识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能看到二楼苦苦挣扎的小花，能看到面无表情的瓦尔特，也能看到怒气已经消去大半的凯特。
他看到小花在不断的摇头，看到瓦尔特正准备发命令让人切掉小花的手指。
“不，不能伤害小花，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小元的意识在呼喊，却无法让瓦尔特听到，也无法阻止瓦尔特。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除了他自己，小元拼命的寻找自己身体的感觉。
哪怕找到的是疼痛，是痛苦。
他试着去感受自己的眼睛，眼眶上血液的温度，血在脸上留下来的时候眼角的皮肤感受到的微小摩擦。
感受到之后，他试着让自己的睫毛动了一下。
凯特看到小元的眼睛动了，他知道对手已经恢复意识，很快就能站起来。于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尽管他很同情小元，毕竟小元和之前被他打死的十个人不一样。
那十个人，都是亡命徒，每个人上来就想要杀死他。他为了生存，才不得已杀死对手。
可是这个小元，跟自己很像，被瓦尔特逼着挑战比自己强无数倍的对手，要么被打死，要么打死对手。
凯特很清楚，如果自己败了，命运就跟之前死掉的十个人一样。
之前他曾经有机会重获自由，却败在了斯蒂塔手里。
如今他只剩下活命的机会，觉对不能败在这个年轻人手里。
小元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体验到疼痛，却没想到只有感受到了疼痛，才能让自己确认还活着。
之前的那种意识脱离肉体的体验，几乎让小元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那种自观只不过是灵魂出窍罢了。
既然还活着，就有机会。
小元忍受着全身的疼痛，撑起身体，迅速站了起来。
对于小元被打倒之后，很快又站起来。瓦尔特很满意，放下手，示意楼上的人先不要动小花。同时也示意凯特继续。
凯特对小元能站起来并不觉得意外，他甚至有些兴奋。
对于斯蒂塔的愤怒已经在第一波进攻中释放掉，现在凯特的第二波进攻则是对自己活下去的寄托。
因为打败小元，凯特就可以活着。
小元刚刚睁开眼，就看到雨点般的拳头朝自己飞了过来。
既然疼都不怕，又何必躲呢，小元没有躲闪，也没有后退。
他尝试着握紧拳头，朝着拳头来的方向打了过去。
(本章完)